Akai

呵。

【楼诚】秋意浓

1.《故人》系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大概就是,明诚到明家之后几年的事吧。根据时间得出结论:甜的!

2.ooc、错误都算我的。

联文交稿,感谢亲爱的阿咪~ @mimi剑雨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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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小少爷生气了,这场脾气持续了一整天。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不论明诚怎么同他讲话,明台都是气鼓鼓地别开头,没拿正眼瞧他一下,书包却还是自然而然扔到了明诚手上。

明诚暗自好笑,接过了他的小书包。他没在意明台的小脾气,就当是玩闹一场,只是思及明台闹脾气的原由,既无奈又好气。

 

早上,明楼惯例让明诚去叫明台起床,小少爷赖床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明楼上学的时间比他们要早一些,等他收拾妥当可以出门时,发觉明台还不见踪影。他眉头一皱,转身问明诚:“那小子还没起?”

明诚无奈地摇摇头:“去叫过了,怕是还赖在床上。”

“再去叫。”

明楼越发不耐,他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钟,沉着脸提步上楼:“我去看看。”

 

二楼静悄悄的,明镜一大早就去谈生意上的事,是以整个家里如今只有明台还在睡觉。

明楼径自推开了明台紧闭的门,小家伙在床上扭了一下,明楼掀开被子,直接把他提起来靠在床头,将一旁的衣服扔到床上:“快穿衣服,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明台哼唧几声,眼神迷蒙,却也知道面对大哥不敢造次。他慢吞吞抬手去拿衣裳,慢吞吞脱下睡衣,慢吞吞抖开衬衫将手臂伸进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刻意拖延时间,明楼彻底没了耐心,他拿过外套和裤子,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直接给明台穿上:“赶紧洗漱好,吃早餐后上学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楼必须要出发。

他不再理会明台,出了房间快步下楼,拿起包边往外走边嘱咐明诚:“你让小家伙动作快点。”

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复又回过身来。他似乎能看到明台偷偷藏在二楼角落偷听动静的身影,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声道:“还有……”

明台不爱上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为了逃学能干出无法无天的事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不过,那次逃学差点出事之后,明楼严令禁止他再逃学,还让明诚上下学路上千万盯紧他。

明台稍微安分了一阵子,这一个多月都老老实实去学校,坚持这么久,已经到了他的极限。按照明楼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只有拖延时间这一个招数,就算不敢再太过放肆,也肯定还憋着小坏在后面。

不需要他多言,明诚会心一笑:“我知道。”

 

明台哪知自己的“如意算盘”早让人识破,他侧耳听着楼下门开门关的声音,等客厅恢复寂静,确认明楼已经出门,这才一步一挪下楼去。

工作的早就走了,买菜的还没回来,明楼刚刚也上学去了,家里现在只有两个人。明诚已经吃过早餐,坐在沙发上看书,眼见明台下来,温声道:“早餐在桌上,趁热吃。”

明台眼珠子一转,没有往餐厅去,反而无精打采地凑到明诚身边,瓮声瓮气地说:“阿诚哥,我好像生病了。”

他的脸上带着潮红,额角还有未干的汗珠,鬓发似乎真有些湿,嗓子听起来也确实比平时嘶哑,鼻音很明显。

明诚一听,眉头立时聚拢成浅浅的“川”字,他放下书,伸手来试探明台的温度:“真有点发热,怎么回事?难受吗?”

明台很得意,能把明诚骗过,也不枉他在被子里闷了那么久,都快热死了,装鼻音和嗓子哑也好难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着凉了吧,昏昏沉沉的,浑身没力,脑袋也有点疼。”

说完,他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自己的聪明,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可能上不了学了”,专挑一些似是而非又不太严重的症状,让明诚不好确认真假。

 

眼看着明诚焦虑更甚,明台心中叫好,以为自己的计谋终于得逞,就等着明诚再关心他几句,他好趁机煽风点火。

谁知,明诚拿起电话就要拨号:“我向学校请个假,你生病了,没人照顾可不行。”

明台急了,苏医生和家里仆人他自有办法应付,但如果明诚在家照顾他,可就装不过去了,他特意没往严重了说,就是防止这一出,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不用了!阿诚哥,还是学业比较重要,让苏医生来看就行了,你上学去吧。”

“那怎么行,我得亲自照顾才放心。哦对了,我还要给大姐去个电话,让她尽早赶回来。”

明诚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装着急。

 

一听他要叫明镜回来,明台才真觉得玩大了,他赶紧往回找补:“我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受,就是……有点点小感冒,只有一点点,吃过药就可以好。”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见明诚将信将疑,又要拿手来探他的体温,明台心一横:“真的,一点点难受而已。”

“头不疼?”

“不怎么疼了。”

“还晕吗?”

“……还好。”

“身上有力?能自己走路?”

“……能。”

“不需要照顾?”

“不需要不需要。”

“既然头不疼不晕,能走能跳,也不需要照顾,那应该能上学吧?”

这下,明台彻底明白了。

他恼羞成怒,发泄一般推开了明诚的手,顺带还踹了他一脚:“你早就看出来了!故意耍我呢!”

明诚终于绷不住了。

 

回到明公馆,明台夺过明诚手里的书包,“噔噔”就跑上楼,将房间门摔得震天响。

仆人从厨房探出头,疑惑地问明诚:“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明诚笑得无奈:“与我置气呢,没事。”

 

明楼的书房向来不允许旁人进去,但对明诚是例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在书房手把手教明诚读书写字,久而久之,明诚在自己的书房学习,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明台却不以为然,他一向不喜欢学习,比起在明楼眼底,他更爱到明镜房间里去做功课,明镜不会检查他的作业,更不会逼着他改正错误,还另外多布置任务。

震天响的声音惊动了明镜,她拉开自己房间的门,正想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明台拿了作业本又“噔噔”下楼,明镜只得在后面嘱咐他“跑慢点”。

 

一楼书房的门被推开,是明台。

他不似刚才那么赌气了,将作业本往明楼的书桌上一摊,语气甚至带着点讨好;“阿诚哥,你帮我做作业吧。”

明诚兀自打开自己的书包,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做,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别呀,阿诚哥,我这点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嘛。”

“自己做。”

明台不依,继续变着法子求他,明诚始终坚持,不为所动。

本来明台心里就憋着闷气,怪自己早上在他面前做戏丢了面子,赌了一天气也不见他来哄自己。现在为了作业,自己先服了软,谁知他还是不肯帮忙,明台接连被拒绝,十分不爽,火气上来就要去捣乱。

 

明诚正专心写着什么,突然一只手就抢走了他的笔,他心里一急,大声喝止:“还给我!”

明台哪能听他的,见他着急越发得意:“不给!你不帮我写作业,我就不还给你笔!”

他往后退几步,明诚隔着书桌够不着,正要绕过书桌向他扑过来。明台没想到他这么紧张一支笔,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笔往地下一掷,还用脚碾着踩。

明诚没来得及夺回笔,眼睁睁看着它被踩在脚下,怒上心来,冲过去就猛力推开明台,将笔捡起来,用衣角去擦。

猝不及防的动作出乎明台的意料,他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摔了个屁股敦儿。痛感延迟了几秒才传到大脑,明台懵了半晌,被疼痛刺激后才反应过来。他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着抬头。

只见明诚小心地用衣服擦去钢笔上的灰尘,擦完又拿手指去摩挲,眼眶却渐渐红了。他赤着眼去瞪明台,怒火都快要藏不住,明台吓到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但也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好像闯了祸。

 

眼看明诚似乎就要上前来,明台一个激灵,害怕与疼痛的委屈交织着涌上来,鼻头一酸,眼睛一热,他“哇哇”大哭。

哭声很快引来了其他人,明镜慌忙推开门,见明台摔在地上,心疼不已,赶紧将他抱到客厅去,一边哄一边问:“哎哟,这是怎么啦?摔到哪儿了?受伤没呀?”说着,又忍不住教训他:“总是这么调皮,什么时候才能听一听话?”

明诚定定地立在书房里,他只觉得委屈、难过、悔恨、可惜,却始终发泄不出来,憋得眼眶越来越红,手指还不停摩挲着钢笔,仿佛他此刻只能有这一个动作。

明镜见他这般模样,立即知道多半是明台惹了事,她扬声冲明诚说:“阿诚没事吧?这是怎么啦?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让一让的呀。——哎哟,明台,摔疼没呀?”

 

明楼回来时,明镜刚哄得明台慢慢平静了一些,又没发现他身上有伤,放下心来。

明楼放下东西,先是进到书房去,将明诚拉出来,按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让他不再那么紧绷,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明诚双手紧攥着钢笔不肯松手,也不去接水杯。明楼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水杯搁在茶几上,掰开他捏得有些发白的手指,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拿起笔看了一眼,认出了这支熟悉的钢笔。

“这是我送给你的那支吧?”

明台闻言瑟缩了一下,躲进明镜怀里。

这一番动作,证实了明楼心中所想。他瞧了瞧被明诚一直拿指腹摩挲的几道划痕,大概没办法修复了。

明楼的笔一向是名贵东西,明镜这时才恍然,她以为明诚是心疼钱:“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让明楼再给你买一支好不好?” 

明诚耷拉着脑袋摇摇头,闷着声音说:“不用了,这支挺好。谢谢大姐。”

明楼将笔放回他手里:“既然是珍惜的东西,以后就要放好了,好好保护它。”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却自带抚慰人心的力量,明诚郑重点头,做了某个决定,像是在承诺什么。

“我会的。”

在这一刻,他许诺,所有珍惜的,他都会好好保护。

 

晚上,明诚坐在灯下,不甘心地抚摸着笔上的伤痕,试图想将它们全部抹去。尝试了半晌,他终于泄气一般放下笔,门就在这时候敲响了。

明台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将一杯温好的牛奶放到他桌上,欲盖弥彰解释说:“大哥让我送来的。”

小时候,明诚营养不良,为了给他补充营养,明楼每天会让他喝一杯牛奶,同时也监督明台喝。明台不爱喝牛奶,总是千方百计躲,每次都要明诚逼迫着才肯,他向来不会主动喝牛奶,更不会给自己送牛奶。

不过,明诚没有拆穿他,一边翻书一边说:“谢谢。”

他这么客气,让明台想说的话顿时说不出口,犹豫半天,看得明诚十分无奈:“怎么了?”

明台嗫嚅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诚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少爷认错不是常见的事,然而明诚听完不甚在意:“嗯,没关系。”

明台以为他态度敷衍,是因为还不肯原谅自己,便开始着急了:“阿诚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哥已经训过我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不经允许随便乱扔别人的东西。”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真的?”明台尚存怀疑,他那会儿生气的模样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真的。而且,我也没有生你的气。”

他当时生气,不过是因为恨自己没有保护好珍视的东西而已。这一点,明楼看得通透,当听到明楼那句话时,他就彻底懂得了这一切。

 

“还有事?”

明诚翻了几页书,明台依旧站在那儿。

“大姐说,明天带我们去做新衣裳,要早点起床。”

“好的,我知道了。”

明台低着头,用余光瞅他。

明诚无奈:“还有什么事?你一次说完。”

“那……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大哥,今天的事?”

明台说得隐晦,饶是明诚心思敏捷,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早上装病和下午求自己帮忙写作业的事。闹了这一出,真正的因果倒是没人深究了。可明台始终担心,害怕明诚因为生气向明楼告密。

明诚心下好笑,原来小少爷甘心认错不只是被明楼训过了,还有这一层原因。他面上却不显露:“看你以后的表现。”

 

明台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明诚将牛奶喝完,又想起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拿了桌上那支笔便出门去。

二楼一个房间偷偷开了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

明诚先去厨房将玻璃杯洗干净,出来后却没有上楼,拐了个弯儿朝明楼的房间去。

楼上传来一阵响声,明诚心知肚明,他有意无意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几秒后,门关上了。明诚轻笑一声,推开明楼房间的门,直接走进去。

见他嘴角带笑,明楼也忍不住笑了:“怎么了?”

明诚的笑意扩大:“还能怎么。”

他也不多说,明楼思绪转了一会儿,顿时明了:“那小家伙。”

 

书桌上,明诚的作业本还摊开着,明楼的书和纸笔放在一旁。

明诚搬来他往常学读书写字时坐的那把椅子,坐到明楼右边,又将作业本拉到面前,旋开那支刚受过伤的笔,伏案疾书。

书桌并不小,两个人并肩,也没有丝毫拥挤。明楼将台灯往右侧拨了拨,继续翻书。

 

当晚,明台睡得不太安稳。

第二天,明诚来叫他起床时,他破天荒没有耍赖,迅速收拾好就去餐厅吃早餐。

明楼见他起那么早,诧异得很:“今天不上学,你怎么起这么早?”

个中原因明台当然不会解释,他偷偷观察明楼的神色,确认他没有发怒的意思后才放下心来:“大姐说,今天带我和阿诚哥去做新衣服。”

明楼点头:“昨天和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明台不耐烦:“大哥你讨不讨厌啊?”

他直接伸出手去,却见一旁伸出一双筷子,从他手下抢走了那个肉包。明诚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明台心虚地低下头,收回手老老实实拿筷子。

“大哥,我都记住了。”

明楼很满意他的态度:“出门的时候不要乱跑,我上午要出去见一位朋友,见完了去找你们。”

 

明镜带他们去了稍远一点的服装店,那家最近新来了不少好料子。

老板与明家是老相识了,见到明镜立刻笑着招呼:“昨天接到电话,特意留了最好的料子,就等着大小姐来挑呢。”

秋冬之交,天气转凉,明镜看了看琳琅满目陈列在面前的衣料,一边挑一边同老板交谈:“做两身稍厚一点的,等做好了就要到穿的时候了。料子选保暖一些,柔软一些的,小孩子不要穿太硬的。”

她招呼明诚和明台上前来:“过来,让师傅给你们量一量尺寸。”

老板认识明台,一见他就忍不住打量:“这是明台吧?都长这么高了?”

明诚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他常穿的衣服都是离家近一点那家店做的。老板看见陌生面孔,心中诧异:“这位是?”

明镜拿了一块布料到明诚身侧比着看,一边介绍道:“这是我二弟,叫明诚。”

 

明镜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做事向来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所以量尺寸、挑布料、确定一切细节,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服装店的门又被推开,明楼走进来,他随意同老板寒暄几句便告辞。

深秋的季节,冷风时起。

明楼走在最外侧,明镜走在最里侧,明台牵着她的手一蹦一跳,好像被明楼教训了一声,立时规规矩矩走路。明诚默默跟在明楼身侧笑看着这一幕,他这两年长高了一些,肩背宽阔了不少,虽还不及明楼,远远看去,却也像是并肩。

 

落叶纷飞,四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

老板收回视线,推门进屋,似乎有一声感慨被吹散在风里,又似乎没有。

真好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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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这支笔就是《旧梦难寻》里面那支有故事的笔。

2.逃学的情节,写在《山雨欲来》里面。

秋意浓,情意绵。写小时候的日常向真的太治愈了。那些好时光以后越来越少了,想想后来发生的事,糖好像也不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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