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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庄季】终将(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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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一溜烟儿就过了,课题研究步入正轨,庄恕从废寝忘食的状态抽离出来时,才惊觉已到了月底。

  久违的一次提前回家,庄恕想起自己这一周面和粥交替着对付,或是直接就在食堂凑合,家里确实也没剩多少食物,方向盘一转,车就往超市开去。

  刚出电梯,安静了一整天的手机就开始震动,庄恕费力地摸出来一看,陈铭这小子大概放了只眼睛在他身上,瞅准了他这会儿忙完了,真能挑时间。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陈铭似乎伸了个懒腰,正在活动筋骨,“刚下手术,琢磨着你该到家了。”

  “托你的福,正掏钥匙呢。”

  陈铭“嘿嘿”笑,假装没听见庄恕艰难找钥匙的声音。

  “好久没聚了,正好我明天轮休,你课题也没那么忙了,约个地方?”

  作为医科大学的老师,陈铭虽不爱讲课,但攻克疑难杂症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庄恕的课题是中美医疗中心合作推进,尽管陈铭没能参与其中,他对此的关注可不比庄恕少。

  钥匙终于成功拿出来,庄恕正要开门,对面就冒出来一个人。

  “庄恕?在听吗?”陈铭催促着。

  季白消失了一周。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探出头来,眼神颇有些迷茫,眼角沾了点水雾,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老庄?你回来了?”

  庄恕平淡地点点头,开门进屋,轻轻抿抿嘴,门留了一条缝。

  “在听。明天看情况吧,有个分享会,主题跟我在美国研究过的一个病例相似,院长让我发言。”

  几分钟后,庄恕在厨房洗菜,大门处传来撞击声,紧接着便是磁性的男低音。

  “快点,我饿了。”

  他忙完了,他也忙完了。

  还是那个仿佛永远都在等庄恕做饭吃的季白,还是那个仿佛永远都在做饭给季白吃的庄恕。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这一周的时间,好像从未存在过。


  “买了鱼,你想……”

  庄恕一脚踏出厨房,原来总爱窝在沙发上玩游戏的那个人,此时却已经睡着了。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沙发扶手上露出来的半个脑袋。庄恕立时噤声,轻手轻脚走过去,这才发现季白眼底泛着微微的乌青,藏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下,仍旧毫不低调地彰显着存在感。

  客厅的落地窗大开着,高层的风格外肆虐,虽近六月,却也不能小觑。庄恕绕回卧室,抱出一条绒毯,轻轻展开来,盖在季白身上。

  外物的接触让季白瞬间清醒过来,那双原本朦胧的眼一刻便恢复清明,他几乎要立刻翻身跃起,然而待看清是庄恕时,他才将防备与冷峻全都收回去。

  “饭做好了吗?”

  庄恕抖抖才盖了一半的绒毯,季白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目的,又放松身子躺回去。

  三人沙发不够长,季白一米八几的个子,就像一个误入了侏儒国的巨人,头枕在扶手上,腿有半截都露在外面,那姿势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你去床上睡吧。”

  季白往抱在怀里的抱枕上拱了拱,不动。

  “饭还要等等才好,做好了叫你。”

  庄恕拍拍他的肩。

  “这么睡要着凉的。”

  身体倍儿棒的季白不堪忍耐,终于挺身坐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绒毯就往卧室走。

  “庄大夫,你怎么这么啰嗦,叨叨叨不嫌烦呐?我可告诉你,我没洗澡,大夫不都有洁癖么,睡脏你的床别怪我。”

  庄恕瞅着他那撮沐浴过后湿着睡觉时压得翘起的头发,好笑地摇摇头,又扎进厨房去。


  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让人大快朵颐,季白狼吞虎咽,一满碗饭顿时就见了底。庄恕看他这风卷残云一样的架势,终于确信,他这次说饿了,那是真饿了,而并非像往常冲击奥斯卡小金人时一样,无懈可击的表演成分居多。

  季白将碗一推:“添饭。”

  庄恕又给他盛满小山丘那样的一大碗。

  菜盘很快也见了底,连韭菜炒鸡蛋的菜汤都让季白倒了拌饭吃,庄恕甚至都要怀疑他去去了非洲贫民窟一趟,这一周都没吃上饭。

  “你……还要吗?”

  米饭是没了,但家里还有一把挂面,煮碗番茄鸡蛋面也不花多久。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季白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洗碗的工作是由季白包揽的,这让庄恕很是意外,这位爷从来都是等人伺候的。

  被推出厨房门时,庄恕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季白这是在非洲难民营吃错什么药了?离开了几天,回来就转性了?饥饿影响人的性格,这会不会是医学界的重大突破?

  再仔细琢磨,哦,大概是工作顺利吧。

  即使受了再重的伤,季白也是个尤为警觉的人,这在两人初初相识时庄恕便深有体会。然而能将这样一个人累到绒毯近身才有所察觉,庄恕想象不到他这一趟是经历了什么。

  季白是个“坏人”,至少在他自己口中、在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中,他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那么他是顺利做了什么“坏事”吗?

  庄恕看着厨房里忙活的人,他的脊背永远那么挺直,像棵小白杨,似乎不论多么强劲的风、多么厚重的雪都不能将他压垮,庄恕认识的人中,好像只有他是这样。他卷起袖子刷碗,指尖衬着白瓷一点点抚过,这双手,留下的会是罪恶吗?

  再往下想就是复杂矛盾且辨不清真伪的东西了,思绪便停在这里,庄恕不再继续。


  季白收拾完厨房出来,庄恕赶忙凑过去,装作不经意地往里瞅了一眼。

  “怎么,怕我毁了你厨房啊。”

  庄恕收回视线,看吃饱喝足的人一脸满足地往沙发上一滚,抄起游戏机说:“明天有安排没?跟我去玩儿吧。”

  这下,庄恕可以确认他是真的心情好。

  “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季白并不诧异他能瞧出自己的喜悦,毕竟他也从未在庄恕面前掩饰过。

  “秘密。”季白神秘兮兮,却早已将一切都泄露给了庄恕,“我特意提前一天回来的,刚完事儿就直奔机场,饭都没吃。怎么样,感动吗?赏个脸赴约?”

  阿虎打来电话时庄恕可没有错过,明明是酒吧里有事,却被季白说得好像是专程为了自己回来一样,庄恕倒是不知他为什么要感动。可视线触及季白含笑的眼眸,看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与眼底的乌青重叠,庄恕就说不出别的话来。

  “嗯,感动。”庄恕想,感动也是可以有的,“明天下午有点事,大约三点半结束。”

  “好,那我三点半去学校找你。”

  “去哪里?”

  “秘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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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铭:我问就是看情况,他问就恨不得精确到时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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