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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楼诚】应许之约

1.《故人》系列,2020年高考联文。高考过去多年后第一次写,审题能力严重退化。本次活动特别感谢 @明公馆不养白眼狼 主页君的组织与筹划!

天津卷,主题是“中国面孔”。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中国面孔”是全球热播纪录片里充满家国情怀的杜甫,是用中医药造福人类荣获诺贝尔奖的屠呦呦,是医务工作者厚重防护服下疲惫的笑脸,是快递小哥在寂静街巷里传送温暖的双手……也是用各种方式共同形塑“中国面孔”的你和我。

走过2020年的春天,你对“中国面孔”又有什么新的思考和感悟?请写一篇文章。

2.OOC、错误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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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一阵阵声浪袭来,明楼挤在人潮里,四面八方的力量推动着他,他的手脚难以行动自如,脑中“嗡嗡嗡”作响,头痛似乎又要席卷而来。

明楼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换作平时他一定避之不及。

可这天,毕竟不同。

虽然有身高优势,但明楼还是得伸长脖子去张望,才能越过重重人影的阻隔、从群众振臂欢呼的缝隙里瞧见远处天安门城楼上的情景。

万人空巷。

 

天地间充斥着疯狂的因子,谁也没有注意到明楼格格不入的安静。

他抵抗不了人潮的涌动,索性不再挣扎,任由旁人的动作时不时碰撞着他、支配着他。放空的意识逐渐飘远了,广场上空有什么声音顺着电流弥散开来,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周遭立时静了一些。

明楼的意识慢慢找到着点。

 

上海光复后,明楼曾见过那位行动处处长。饶是他岳丈再有本事,日本人战败后,国民政府不可能放过他。

明楼见到这位处长时,他已经被关在国民政府的监狱,等待着最终宣判。

相似的情景明楼已经不陌生了,他想想自己这些年,陆陆续续送了多少位处长进监狱,不由得想笑。

处长倒是个看得开的,他没什么本事,这一辈子全靠旁人的帮助与提携。所以,他很懂得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既然站了队,站错就抱怨不得,愿赌服输。

 

彼时,他作为阶下囚,竟能有几分闲情同明楼调侃。

“明诚要是知道他一向瞧不上的主子其实和他是同一个阵营,不知道作何感想。可惜了,明长官没分到当年明诚那些生意的一杯羹。他死后,我那生意平白做不下去,早知道就跟你继续做了。”

明诚与明楼不和,这是旁人默认的事实。

处长是真拿明诚当兄弟了,无关立场。他觉得明诚与他是一类人——依附于他人,背地里却爱搞些小动作,也不图什么,就谋点私利——这也是他能和明诚“推心置腹”的原因。

他自知没本领,但自认看人还是准的。当年明诚暴露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原来明诚平日里与他交好,只是为了利用他。尽管如此,他也并不恨明诚,毕竟明诚给了他利益。在他心里,利益为天,其他的都得靠边。

 

明楼没想到他佯装不知默许明诚伙同谋私的那点蝇头小利被这位处长惦记了这么久,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处长继续为明诚不平:“你既然也是军统的,和他好歹有多年主仆情谊,为什么不救他呢?”

为什么?因为明诚骗过了所有人,因为明诚是主动暴露的,因为明楼才是他真正想要保护的。可这些,怎么可能说?明楼没法回答,他只能继续沉默。

大概这位处长的自信全放在“看人准”这一点上面了吧,他接下自己的话头,自顾自言道:“也可以理解。你们军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出卖队友、背叛,说做就做了,这一点还真比不上共//产//党。”

处长丝毫不知自己再一次看走了眼。

明楼不理会他这种以偏概全的偏激发言,连反驳他的欲望都没有。他不想讲王天风、郭骑云、于曼丽以及无数个殉国英雄的故事。在利己主义者面前说这些,不过白费口舌。

“我今天来是例行公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

处长知道,这就是走走流程,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他这样的“叛国”,还能指望什么好下场呢。况且,他一门心思都在谋私上,对所谓的“辛秘”着实不上心,也实在没什么好坦白的。

“明长官,你做了我这么久的领导,我干过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我害了那么多中国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吧。”

明楼便不再多言。

 

临走前,处长忽然又开口:“明长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明楼转身。

“我当年不理解,为什么明诚不肯服软,宁死也不倒下,到现在我也不理解。当然,我也不想理解。但是,你们一个个,是真的不会倒下吗?你能保证站立到最后一刻吗?”

他在暗示明楼,你能保证笑到最后吗?

处长在这一点上的通透是让明楼没有想到的。他身处漩涡中心,自然能预感到未来的两党之争,可处长竟也能察觉到,倒是令他意外。

这一次,明楼没有沉默,他肃正神情,郑重地回答他:“我保证。”

 

或许直到死,那位处长也不知道明楼的自信从何而来。那是他永远不可能理解的东西。

四周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瞬间将城楼上那位伟人铿锵有力的话语淹没。明楼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看见鲜艳的五星红旗缓缓升起。

五星红旗是红色,红色是中国人血液的颜色。

 

我怎么敢倒下?我的身后是祖国与人民啊。(注1)

 

广场上地动山摇,明楼岿然不动。

他不会倒下,曾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也没有倒下,他们永远屹立在历史深处,这无关政治立场,无关阶级信仰。

 

这一场盛典注定要载入史册,明楼甚至能幻想着后世书如何撰写这一页。

他挤在三十万人之中,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小点,宛如沧海一粟,可他无比自豪。即使青史画卷里没有他的身影,但他自己知道,无数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里面,有他,他曾真真切切站在天安门城楼下。

这是他千万次憧憬过的。

 

明诚没有去过延安。他是在巴黎入的党,做的是敌后情报工作,直到他死,都没有暴露过真实身份。

1940年后,明台在北平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转移到了延安。

得知消息时,明诚感慨不已:“这小子还真是幸运,这些年我都没去过延安,他才成为我们的同志多久。”

他说得颇为怨念,但明楼知道他是在担心明台。转移到延安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明台多半是遇到了危险。

明楼有心曲解他的意思,笑着说:“你想去还不容易啊,打报告申请,我给你向组织汇报。”

知道他在说笑,借此表达悄无声息的安慰,明诚也就不会把他的调侃当真。他故作正经地抿着嘴,顺着明楼的话继续问:“大哥不去吗?”

明楼十分嫌弃:“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才不去。”

明诚“嘿嘿”笑,声音忽地轻了许多,近乎呢喃:“大哥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我陪着大哥,大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给了他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眼刀,像是在说“这还差不多”。

良久,明诚又开口,这次换上了正经的语气:“我想去延安,也想去看看我们以后的首都。大哥,你陪我去吧。”

他的声音浸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明楼有所察觉,他抬头,对上青年温柔而又向往的双眸,虔诚地承诺。

“好。”

 

1947年,明楼随部队转战西北。

夜灯下,他与参谋长商量着作战计划,在地图上规划路线。

眼神落在地图上某一处,明楼忽然问:“你去过延安吗?”

参谋长正在整理刚制定的计划,闻言顺着明楼的视线看过去,想到他们的行军路线将要经过延安临近的地区,了然。

“没有。你想去啊?”

明楼眼睛的焦点不知落在何处,他轻声回答说:“我弟弟想去,我想陪他去。”

参谋长不了解明楼的事,还要再问。明楼却摇摇头,不想继续说。

半个月后,大部队穿过陕西,那是明楼离延安最近的一次。

 

很多年后,明台给两个儿子讲自己的革命故事,正讲到在延安的那些经历。

在一旁看书的明楼忽然问:“延安是什么样的?”

明台一愣,他看着明楼一脸期待的神情,忽然福至心灵:“延安啊……延安,就是《家园》那样。”

明楼的眼神一下子温柔起来,欣慰、向往、遗憾、眷恋,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上来。

这一眼,明台就知道自己挑中了明楼想听的答案。他打发走两个小孩儿,自己凑到明楼身边去:“大哥,你当年不是说想去延安的吗?正好年节放假,我们一起去吧。”

明楼摆手:“不去不去。”

明台奇怪:“怎么又不去了?”

明楼笑答:“现在的延安,已经不是那时的延安了。”

那时的延安,是信仰,是归宿,是《家园》。时过境迁,纵然精神传承下来了,历史延续下来了,延安还是那个延安,但延安,也不是明楼想去的那个延安了。

物是人非啊。

 

沸反盈天的人群在三个多小时的阅兵式结束后开始游行。

天色渐晚,华灯齐放。一阵阵高呼的口号排山倒海般朝明楼砸过来,他寻了一处边缘的队伍,慢慢跟着队伍走。

男女老少们载歌载舞,这样的疯狂持续到晚上九点。人群散去不少,但仍有意犹未尽者继续狂欢。

明楼在路灯下的台阶上坐下歇息,平息着内心的沸腾。

 

忽然,他的肩膀被谁撞了一下。明楼偏头去看,是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因为太过兴奋不小心碰到他。

青年连声道歉,在明楼身边坐下。

明楼随意答了一句“不碍事”,继续去看不肯散去的人群。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执着,太过热烈,青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会儿,又去看明楼,轻声开口:“我们的胜利,我们的首都,我们都亲眼见到了。”

明楼慢慢转过头,回视着青年。

他将左手覆上右肩,那是明诚留下的痕迹。他从自己伤处的疼痛中去感受明诚的存在,眼神温柔而虔诚,一如多年前。

“是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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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句是“我怎么敢倒下,我身后空无一人”。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句子,原作者是谁我现在也无法得知了,原句我的理解是“一无所有,只能靠自己坚持与奋斗”,我把这句话改了一下,因为身后有祖国和人民,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要坚持奋斗。


中国面孔,就是所有为了祖国而无私奉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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