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i

感谢 @明公馆不养白眼狼 主页君的组织筹划，依旧是高考联文~是与亲爱的灯灯 @孤灯 合作的一篇上海卷，脑洞来自灯灯，我就写了个续（没想到灯灯的切入点正好跟我上一篇联文不谋而合嘿嘿嘿）

前文请戳链接，一定要先看灯灯的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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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思及往事让身陷囹圄且不得安眠的郁闷感褪去了大半，又或许是在少年身上看到了几分明台的影子，明楼的语气不自觉就温柔了许多。见少年仍旧坐在原处，没有听他的话去休息的意思，明楼便继续与他闲聊着：“你的家人呢？时间不早了，竟让你这么小的孩子来看守犯人。”

“都不在了，哥哥死在了战争中，爸爸妈妈在上海沦陷时被日本人杀了，如果不是他们保护我，我也活不成。”这个问题戳中了少年的痛处，刚才几分积存的耐心顿时烟消云散，他怒从中来，“所以，你们这些汉奸都不得好死！”

“他们一定很爱你。”明楼自动忽略了他的怨愤，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也很爱我的家人。”

少年显然不大相信他这套说辞，对此嗤之以鼻：“别假惺惺了，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什么是感情。”

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说：“我看过报纸，你的弟弟、姐姐都让你害死了，你的双手沾满了亲人的血。”

这些事在上海可谓人尽皆知，此时听到他说出来，明楼并不意外。明台作为军统的“毒蝎”被处死，明镜因抗日分子袭击特高课受牵连而死，明诚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为掩护他英勇牺牲。尽管他自己知道，明台与明诚已经在延安重聚，可在外人看来，说他手上沾满了亲人的血，也是事实。

明楼没有反驳，结束了这个话题。

“小同志，你很想去天安门？”

少年翻了个白眼，认为他说了句傻话：“那当然！这么多年，我就等这一天呢。我答应过哥哥，一定要替他亲眼看到我们的胜利。”

一瞬间，明楼恍惚又回到了那一年。

送明诚走是他最为冷静的一个决定，这个念头由来已久，当他看见明诚的鲜血不断涌出，迅速沾了他满身时，就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安排下来并不困难，只需利用某些手段制造假死，然后对外宣称“明秘书为救明长官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对于这个决定，明诚自然不会同意，他正与明楼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可明楼忽然变了态度。一向果决自信的人，在他面前露出了孩子般的脆弱，明楼倾身抱住他，凑到他耳边低语：“阿诚……只有送你走，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秘密离开那天，明诚什么告别的话都没说，仿佛他只是如平常一样外出办事，不久便会再见。他笑着坐上车，冲明楼摆摆手：“大哥，期待咱们的胜利。”

胜利如期而至，明楼眼前浮现了青年的面貌，笑容就控制不住。举国同庆的日子，阿诚也一定会来天安门的吧。这个想法勾出了明楼无限的憧憬，他忍不住呢喃：“真想去瞧瞧啊……”

少年耳朵灵，没有错过他这句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轻哼一声后，少年讽刺说：“你就算了吧，不处死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宠，反正这辈子，你别想出去了。再说，你也不配去天安门，牢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明楼不再说话，他将视线收回来，凭借记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背阳的房间常年阴暗潮湿，深夜里更是寒意难耐，与他往常住的地方有天壤之别，好在这段时间他已渐渐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呢，他这一辈子都身处泥淖，精神上的沼泽远比身体上的更加难以逃脱。

窗外忽然有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轰鸣的声响，又有人在放炮。漏进来的光将四周照彻了一瞬，眼里所见的景象与明楼记忆里的一般无二。

他们一生都在黑夜中摸索，有人没来得及等到黎明，有人幸运，得以拥抱清晨。但明楼忽然觉得，能不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已不重要了。每一个为了光明奋斗的人，所有努力都是不可或缺的，如此足矣。

间歇闪过的亮光时而投进来，外头仍是深夜，少年怀抱着枪，倚在桌边睡着了。

一切都沉寂下来，只有越来越喧嚣的人声时刻提醒着明楼，天快亮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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