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i

避无可避的过渡以及情节推进，这章庄庄和三哥对手戏了吗？或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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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顶着一头乱发从酒吧休息室的沙发上挣扎起来，摸出手机一看才知不妙。

　　庄恕一个多小时前给他发来短信，除了一串很有意思的符号，什么内容都没有，季白瞥了一眼，眉头跳了跳，心里顿时升起急躁。

　　上次非逼着庄恕和自己交换电话号码时，他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也还好庄恕听懂了他的暗示。庄恕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发这种意味不明的消息，他避着自己都来不及，唯一的解释就是，庄恕遇到了只有季白才能解决的麻烦，而这个麻烦，只可能跟那位庄恕素未谋面却对他十分感兴趣的贺爷有关。

　　季白拎起外套就往外走，正巧遇上来找他的阿虎。

　　“哥？这么急，你去哪儿？”

　　“贺爷在什么地方？”

　　下午时分，酒吧还没来客，季白脚步不停，行进处只刮起一阵风。他腿长，步伐又因急切而迈得大，阿虎要小跑才能跟上。

　　“在山庄那边吧，刚听豹哥说的……哥，你慢点走，什么事这么急？”

　　季白不答。

　　他这几天一直忙着，昼夜颠倒，好多天没有回家，一时也无暇顾及庄恕，想着缓几天，应该不会出事。谁知就这几天，恰恰来事儿了。

　　在路上被人拦住这事儿庄恕不是没遇到过，只是他看着眼前明显来者不善的几人，虽是意料之中，心中仍是不免叹气。

　　“请问有什么事吗？”

　　庄恕尽量显得无辜一些。

　　“庄医生，”阿豹率先开口，还是那副让人看了想错开眼的笑，“我们贺爷听说您是三爷的朋友，又是救命恩人，正好这几天有空，想请您过去坐坐。”

　　“这就不必了吧，举手之劳而已。”庄恕拒绝。

　　“庄医生，我们贺爷只想认识认识您，没别的意思。吃吃饭喝喝茶，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阿豹挪一挪脚步，像堵墙似地挡在庄恕面前。说一堵墙也不合适，土墩子还差不多，他虽没庄恕高，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力量悬殊。

　　识时务者为俊杰，庄恕觉得自己没必要罔顾老祖宗的劝告，他指指手上的包，说：“那请等我几分钟，我想将东西放到家里去。”

　　阿豹打量他几秒，点头：“我跟您一起上去吧。”

　　庄恕不置可否，只在进门时又对阿豹说：“稍等，我换件外套。”

　　阿豹的视线顺着庄恕的手看下去，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白色的粉尘，他抬抬下巴，示意庄恕动作快点。

　　庄恕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脱下外套，手悄悄伸进口袋里，摸到手机，借着衣柜门的掩护飞快地触了几下。

　　消息发送成功的刹那，庄恕刚好拿出另一件干净的衣服。

　　“好了，走吧。”

　　赶到山庄时，又是一个小时后，季白火急火燎冲进去，速度快出残影。

　　最先迎上来的是阿豹：“三爷？你怎么……”

　　季白没工夫同他玩你问我答的游戏，大手一挥打住了他的话，直奔主题道：“听说贺爷请了老庄吃饭？”

　　阿豹一愣，这事儿是刻意避着季白的，不知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人在哪儿？”季白瞥他一眼催促着，又暗示般补充一句，“阿豹，你虽然是贺爷身边的人，但出门谈生意时你也常跟着我去，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向来恩怨分明，不喜欢别人搞小动作。”

　　“在……贺爷房间。”阿豹低头应答。

　　季白不再理会，提步就往目的地去。

　　阿豹是贺荣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这一点季白再清楚不过，往常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左右不会坏事，可他这次擅作主张把庄恕送到了贺荣面前……

　　想到这里，季白的眼神不觉沉下来。

　　山庄是贺荣名下的一处私人产业，向来只有他的亲信们有权利过来。庄恕被带到一个宽敞豪华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密闭，透不进来一丝光亮。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沉寂，大门关上，瞬间就只剩庄恕一人。

　　这样的境况，倒有点儿像鬼故事的开端。然而医学院通常是鬼故事的发源地，每一块骨头、每一个标本恨不能都延伸出吓破姑娘胆儿的传说，庄恕表示见怪不怪。静立了几秒，他自行摸索着走到沙发边坐下，再一探手，碰到一盏台灯，开关按下的一刹那，黑暗被划开。

　　茶几上摆着一壶清茶，还在冒热气，青瓷杯倒扣着，庄恕取来一只，自斟自饮，淡定自若，全然没有身处未知之中的恐慌。

　　一盏茶饮毕，紧闭的大门此时又被人拉开，庄恕没有转过头，仍旧悠闲地喝着茶。

　　“啪嗒”一声，顶灯亮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绕到庄恕对面坐下，身后的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分立两侧，跟庄恕小时候在乡下过年时看到过的门神一样，只是缺了几分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的英姿飒爽。

　　庄恕替男人倒了杯茶推过去，自己续了一杯，饮尽后莞尔一笑：“贺爷，久仰。”

　　久仰才怪。庄恕觉得，别的且不提，跟季白认识以来，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算是真正学会了。

　　贺荣正要回答，外面传来喧嚣声，他皱着眉沉声问：“怎么回事？”

　　右护法领命出去，没几分钟又回来，弯了腰准备汇报，贺荣却一挥手：“直说，不必避讳。”

　　庄恕心道不好，预感并非什么好事。果然，那人瞧了庄恕一眼，再开口时就刻意放大了声音。

　　“上次出卖三爷那家伙，从云南逃到这边来，兄弟们好不容易抓住他。胆子挺大的，却是个软骨头，才用了一点刑就全撂了，刚被人拖出去，剩一口气在那儿，鬼哭狼嚎呢。”

　　“嗯，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贺荣面色如常，往庄恕这边瞥一眼，庄恕这才明白阿豹那笑容师承何处了，“让庄医生见笑了。”

　　这处房间外有一条走廊，金碧辉煌，全是各类高档的娱乐设施，看样子这是间专门的会客室，周遭必定是安静舒适的，见鬼了才会在这旁边审人，还恰恰让庄恕看到。庄恕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出是故意留到现在，专程演给自己看的，然而他不得不承认，戏虽蹩脚，但威慑力的确不容小觑。

　　他淡定自若地比了比推到贺荣面前的茶杯，嘴角尽量不显得僵硬：“贺爷，久仰。”

　　刚出了内鬼的事，贺荣现在觉得任何突然出现的人都是可疑分子，这也是他在季白认证了庄恕非敌后仍旧坚持自己面见的原因——当然，另一个原因他不方便讲，毕竟坐到他目前这个位置，身边越来越缺人手的事说出去着实丢脸。季白的朋友，还是个精英，多好，如果庄恕真是可用之才，那这层关系能直接省了不少事儿。

　　临危不乱这一点让贺荣很是满意，那双鹰眼从庄恕脸上移开，他端起茶杯回应：“早听过庄医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真不一般。”

　　“不知阿豹兄弟是怎么编排我的？”

　　贺荣一愣，似是没想到庄恕如此直白，他忽然大笑出声，连连拍手：“百闻不如一见。”

　　他没有正面回应，但庄恕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阿豹的确是贺荣的心腹，或许，他与季白不是一条心，更像是安插在季白身边的眼线。

　　“庄医生是美国人？”贺荣挥挥手，立刻有人凑上前来等候吩咐，“通知下去，按定好的菜单准备。”

　　鸿门宴，这是庄恕的第一个念头。

　　“是，我从小就出国了，一直在美国生活，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工作。”

　　“庄医生现在在哪里高就？”

　　“就在本市一所医科大学任教，四月才临时决定，签的是短期合约，申报了一个课题，做点小研究，结束后就回美国去。”庄恕仍旧坦荡地回应，这些事即使他不说，贺荣也能查到，隐瞒对他而言并无好处。

　　“嗯，不错，青年才俊，”贺荣神色不变，听出庄恕没有骗他，敌意稍稍打消一点，话锋一转，又提到另一件事，“听说，在西双版纳你救了老三？”

　　庄恕知道，寒暄结束，该入正题了。他心下不由得苦笑，前菜都那么难啃，正餐指不定有多不好消化。

　　稍加思忖，庄恕露出个随和的笑，再开口时的语气就像谈及老熟人那样亲切。他一面腹诽自己真是把季白那套全搬照抄，一面应付着眼前这个多疑的男人：“他啊，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一直都有听说过，只是没见面，刚巧那次遇到，也是缘分。朋友么，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老三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我倒是不知道。”

　　庄恕又笑，不敢说得太过详细，只得含糊其词：“他朋友挺多的，各个道上的都有，毕竟方便办事么。”

　　这话的暗示意味很强了，贺荣意味深长地盯着庄恕，只见对方回以一个“咱们都懂”的表情，贺荣一哂：“说得是，我们这种人，多认识朋友没坏处。”

　　他刻意强调“我们”，也不说到底是哪种人，只等着看庄恕到底上不上道，站不站得对立场。

　　而庄恕果然不负众望，他大方地朝贺荣伸出手：“季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贺荣伸出手同他虚握一会儿，甚至还覆上另一只手拍了拍。分开时，庄恕只觉手心都开始冒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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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还有一章，或许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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