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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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深藏不露，”季白活动活动手腕，一把揽住庄恕的肩，与他一同上楼去，“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打架，小时候是不是……”

　　余下的话被季白飞快咽下去，他有些后悔地扫了庄恕一眼。而庄恕并无异常，根本没将他随便找的这个话头放在心上，当然，也并没有让季白轻易揭过刚才那一茬儿。

　　“你不也深藏不露？”庄恕笑笑，眼神探究，像是想揭开一层遮面的纱布，“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义。”

　　季白头疼地撇撇嘴：“保护老弱妇孺，人人有责啊。瞧不起混混怎么的？就算是混混，我也要做个有担当的混混。”

　　“没有瞧不起你，就是觉得可惜了。”庄恕颇为遗憾，痛心疾首。

　　“可惜什么？”季白莫名其妙。

　　“可惜了这么强的正义感，却没当个好人。”庄恕意有所指。

　　陈雅琴的休息室就在面前，季白将手从庄恕肩头摘下来，默然两秒后，忽而意味不明地轻嗤了一声，似是嘲讽，似是不屑，好像庄恕所褒扬的好人在他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站直了身子，也不回应，抬手就敲门。

　　庄恕听到陈雅琴应了一声，他看着季白推门而入的背影，再次无声笑笑，落后一步跟了进去。

 

　　“早听阿虎说你们到了，怎么现在才来？”

　　室内的灯光没有走廊那么明亮，灯罩上有斑驳的花纹，在整个房间投下零碎的镂空。陈雅琴还是穿着一身旗袍，只是换了种风格，不似从前的妖艳，显得更加清丽了。

　　“遇到点事儿，耽搁了。”

　　陈雅琴瞅了眼两人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随口一问：“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动手？还带上庄医生一起。”

　　酒吧的事自有经理出马，阿虎也一同帮忙打理着，季白几乎就是个甩手掌柜，若非要事，他是不常出现的。

　　“见义勇为。”

　　季白笑了笑，笑容在破碎的光影里显得不那么真切，但陈雅琴觉得极为晃眼，晃得她不由得失神片刻。怔忡间，仿佛有什么跨越了时光的洪流，与眼前的景象重叠了。

　　见义勇为啊……

　　“哦，见义勇为挺好的。”半晌，陈雅琴才淡淡开口，“庄医生怎么想到来酒吧玩了？”

　　陈雅琴短暂的失态在两人心中划过，没留下痕迹便被她另外提起的话题绕开了，庄恕说：“正好有时间，以前也没好好玩过，就想来看看。”

　　季白插嘴道：“明明是我嘴皮子说破了你才不情不愿答应的好吧？说得好像自愿似的。”

　　自愿不自愿的，总之也来了，庄恕不欲与他争辩。看季白的样子，似乎有正事要与陈雅琴谈，他便善解人意地开口道：“你们先谈，我去三儿的休息室。”

　　正中下怀，季白当然无异议，他点点头，坐到了陈雅琴对面去。

　　即使是在私密空间里，两人的谈话也压低了声音，门合上之前，庄恕刻意放缓了动作，门缝缩小的速度就减慢了许多。最后一丝缝隙花了好几秒才彻底消失，就在这点空当里，庄恕听到季白在半秒的停顿后，终于奔入正题。

　　“这次的货纯度极高，是新研发出来的一种……”

 

　　进到休息室，庄恕才知道季白吊足了他胃口的是什么秘密武器——整整半桌子酒，还大多是度数高的烈酒，配了半桌子下酒小菜，花生米、豆腐丝儿、拍黄瓜等等，各自一小碟摆着，看这架势今晚季白是要喝个不醉不归。

　　那天季白怎么说的来着？

　　很晚了，你明天还有工作，喝多了不好，等下次，我非把你喝倒不可。

　　庄恕不知道喝酒这事上季白哪里来的这么强的胜负欲，或许，也并非胜负欲，他只是想和自己喝酒而已？再或许，喝酒是个托词，聊聊天，一起玩，这才是他的目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到这里，庄恕心情愉悦了不少，但他同时也因自己这滑稽荒谬的揣测啼笑皆非——季白啊，他才不是这样无聊的人。

　　半小时后，季白匆匆赶来，见庄恕正襟危坐，耐心地等他，不由得一愣。

　　“你不饿么？”

　　“等你。”庄恕搁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却没有半分烦躁与不满。

　　季白扫一眼桌面的菜色，忍不住扶额。

　　“我让阿虎准备点儿酒，再做几个好菜，这家伙，”季白长叹一声，心想那块废铁终究是练不成钢了，“听进去了烈酒越多越好，却只知道配下酒菜。晚餐也不能吃这个啊。”

　　庄恕看季白一脸郁卒，等待的煎熬似乎就在此刻烟消云散了，他忍俊不禁：“你让人准备那么多酒，就是痛饮一大场的意思，可不就该配下酒菜么，又没说请人吃饭，谁会想到大鱼大肉去？”

　　季白一瞬不瞬打量庄恕，调侃道：“老庄，阿虎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为他说话？”

　　庄恕一顿。

　　要说阿虎这个小孩儿有多好，庄恕确实说不上来，他们本就不太熟，感情也不深厚，但阿虎总能让庄恕想到南南。同样坎坷的身世，同样纯真善良的心灵，大概，这就是移情作用，他不自觉就想对他好一点吧。

　　“你不也护着他，”庄恕回嘴，并用了个他认为极其恰当形象的比喻，甚至打了个手势来辅助自己的表达，“就像老母鸡护崽子，把他护得好好的。”

　　季白出去做生意时从来没带过阿虎，山庄也几乎不让他去，庄恕猜出季白的想法并不难。

　　“不应该么？他哥哥把他交给我，我难道不该好好护着他？”季白自动忽略了这个让他有些牙疼的比喻，挑了瓶最烈的酒，宣战一样扬给庄恕看，“你行吗？”

　　遇到谁问你行不行，男人通常不能回答“不行”，虽然季白现在的这个问题并不是在问那方面。

　　“当然行。”

　　庄恕斩钉截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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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说过，陈雅琴是我写这个故事的初心，关于她的过往与CP无关，所以会在完结后再单独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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